第(1/3)页 “嘭!” 鄢懋卿话音刚落,朱厚熜顿时感觉胸中憋闷的感觉又回来了,气的一巴掌拍在龙榻上,目光中尽是刺骨的寒意: “那是大明的钱,是国家社稷的钱,是朕的钱!” “你家祖坟冒了黑烟,竟生了你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东西,敢将主意打到这上面来?!” 没有人知道朱厚熜此刻心中有多恼怒,对鄢懋卿又是多么的恨铁不成钢。 他才刚下定决心悉心盯好了鄢懋卿,时时矫正,处处防范,确保这棵祥瑞一般的苗子长成参天大树,而不是成不了材的歪脖子树。 这颗苗子立刻就给他歪出了一根树杈? 混账东西! 既然这厮如此不长进,便休怪朕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修理他一番! 也叫他明白什么叫做敬畏,何事可为,何事不可为! “君父息怒,微臣知罪!” 鄢懋卿连忙收敛起讨好谄媚的嘴脸,诚惶诚恐的叩首谢罪。 “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给朕重新说!” 朱厚熜则死死的盯着鄢懋卿,长久养成的上位威压通过目光源源不断的施加过来。 誓要一举将鄢懋卿给修剪顺溜,助其走上正道,直至成材。 他心中的期许鄢懋卿必须得好生接着,若敢令其掉在地上,罪不容恕! “圣训煌煌,微臣一时利令智昏,罪当万死。” 鄢懋卿慢慢抬起头来,脸上依旧满是惶恐之色,一边忙不迭赔罪,一边又衷心恳求, “只是微臣心中尚有一事不解,念头始终无法通达,君父身具仙骨道契玄穹,可否恳请君父为微臣破惑启愚?” “哼!” 朱厚熜要的就是他这个端正的态度,先是发出一个满意的冷哼。 又见他后面这青词一般的话说的也颇为顺耳,心中的恼怒随即削减了不少,于是欲为人师的喝了一声: “问罢!” “微臣斗胆询问君父,翊国公、英国公和成国公的钱,君父是否会如微臣向他们承诺的那般如数返还,事后又是否会将权贵的钱分给他们?” 鄢懋卿的态度变的更加端正,眼中闪烁的尽是清澈的求知欲。 “???” 朱厚熜顿时被问的微微一怔。 这不自相矛盾了这不是? 他不久之前已经顺着鄢懋卿的那套巨奸说辞,承诺了朱希忠和张溶要将他们的钱如数奉还,也亲口承诺事后不会亏待了他们。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。 毕竟并非因为他是皇上,下面的人就听他的。 而是因为下面的人听他的,他才是皇上。 因此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大明天子,想要底下的人忠心为他办事,也不可能不给任何好处。 甚至在有些事上还必须睁只眼闭只眼,默许下面的人吃拿卡要,用这种败坏吏治的方式来换取忠心与逢迎。 此事换在郭勋、朱希忠和张溶身上也是一样。 他需要这些国公勋贵的支持,需要他们协助自己执掌京师兵权,便不能损害他们的利益,甚至要不断许以他们利益来维持他们的忠心。 因此他们这回清退的钱必须如数奉还,事后也必须将权贵的钱分给他们…… “微臣再斗胆询问君父,这钱是不是大明的钱,是不是国家社稷的钱,又是不是君父的钱?” 鄢懋卿紧接着便又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自相矛盾的关节所在,目光灼灼的望着已经陷入沉默的朱厚熜。 朱厚熜当然不会知道。 鄢懋卿其实并没有很想去分这笔钱,内心也不希望有人去分这笔钱。 因为这笔钱和俺答的那四十万两银子有着本质的区别,这是真正的民脂民膏,是大明百姓的血汗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