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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之酾酒有衍_36(1 / 2)





  包括今日上槽的那桶,需要试饮的新酒一共五瓶,几人一一试饮后,又用水漱了漱口,才开始交换意见。

  “杜师,今年的酒都很不错啊,乙和丁都可算是绝品了。”云老爷很是满意。新酒还未命名,暂时从右到左甲乙丙丁戊的叫。

  杜师也颇为自豪:“今年是很顺利,多得酒神护佑。”

  说着,杜师转头看向式燕,笑着问:“少夫人是第一次来试饮,觉得怎么样?少爷说过你对酒颇有天赋,每瓶都说说看?”

  自从听夏越说起式燕品酒很是精准后,杜师就很想亲眼见识一下。那晚在喜久醉,少夫人的烫酒功夫就让他很是佩服,又听说他品酒也有本事,杜师更是激动,若真如此,少爷是取到了多么难得的夫郎啊。知道今天夏越会带着式燕来试饮,杜师其实很期待。

  没想到会问自己,一直安安静静的式燕有些惊讶,他看向丈夫,见夏越点头,才开口。他现在已经习惯在不相熟的人面前说话了,都是夏越一点一点给他带来的自信。

  “五种酒都很好喝,如公公所说,我也觉得乙丁最为出挑。甲有很深沉的香味,能喝出很上品的感觉,只是酒质似乎有些弱,也许需要多放些时候;丙很芳醇,香气和酒味都很饱满,不过感觉有些凌乱,不大协调,但又不影响口感,很不可思议……”

  式燕说着顿了顿,看到丈夫在一旁含笑看着自己,眼神充满鼓励,心里顿时暖暖的。

  “戊很细致,酒味很是深邃,我把它喝下去了,滑入喉中非常流畅顺滑,一点都不刺激,极易入口。而乙和丁,是真的很棒。把乙喝到口中时,仿佛醍醐灌顶般,全身都舒展开了,这样爽口的酒我还是第一次喝到,还有那突出却温和的酸味,这酒在炎炎夏日喝一定很好。丁是这五种里我最喜欢的,有很多重的芳醇香味与味道混在一起,虽然有些混乱,但在口中异常的柔和,酒的口感很是舒服,味道也很高雅。”

  杜师听式燕的感想听得津津有味,是越听越欣赏这个新夫郎,自己刚刚入这行时,是绝没有这般敏锐的味觉和感度的,少夫人这真的是了不得的天赋。又想到夏越与式燕成亲的原因,杜师实在感叹这般妙缘是天意促成。

  不,也许是酒神促成的。这么想着,杜师越发激动,少爷是个有本事的,对酒的品味极好,酿酒也学得很快,还得了这么个夫郎,云家酒藏今后的光景真是值得期待啊。

  杜师兀自欣喜,这时又听到式燕补了一句:“丁应该很适合配鹿肉。”

  “鹿肉?啊哈哈哈,”杜师一怔,随即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,“真不错啊,一定很美味。”

  一旁的云老爷面上不露,其实心里也很是激动,他甚至都没听夏越提过式燕的天赋,今日见了,着实是个大惊喜。

  白家的卿倌他是清楚品性的,不论那孩子是否能帮忙持家,在那样的时候愿意许进云家,云老爷就对这个新夫郎非常满意了。进了门,看着式燕乖巧懂事,人也机灵,云爹爹私底下总是夸他学得又快又认真,加上夏越看起来也颇中意他,云老爷就更觉得式燕是最好的儿夫郎了。

  只是今天,式燕的表现打了他个措手不及,他有些埋怨儿子居然不早点告诉自己,又觉得这点小事不算什么。云老爷看着优秀的儿子和夫郎,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骄傲又是欣慰。他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酒神一番,然后暗自下了个决定。

  式燕得了杜师的肯定和称赞,脸都微微红了起来,看在夏越眼里,真是十分惹人怜爱。比起刚成亲时,式燕有自信多了,也不再像原先那样,有夏越在时,总是试图降低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存在感。太过做小伏低,也是一种自卑的表现。式燕从前与人接触不多,夏越就带他多接触些人;式燕对自己没有自信,夏越就寻找各种机会让别人褒扬他。自己再怎么称赞他都是不够的,夏越清楚,式燕会认为是丈夫太温柔,哄他开心而已。

  所以夏越带他去喜久醉一起试菜单,让他去教成掌柜和小二烫酒,酒藏众人去晚酌时,叫了他在里间当着大家的面负责烫酒。今天来试饮新酒也是,看式燕脸上的红晕和眼里的神采,夏越就知道自己做对了。

  晚上下起了雨,气温骤降。

  式燕一个人坐在温暖的房里。

  他觉得今天很开心,见到了一直好奇的酒藏,看了新酒上槽,又品尝了很美味的新酒,还得到了杜师的称赞。回来的路上,丈夫还拜托自己考虑一下,新酒搭配喜久醉的什么菜式比较好,式燕很是振奋,这才终于有了自己能帮上夏越忙的实感。

  原来相公不是在哄自己,自己真的可以为他出份力,式燕为这个认知相当的激动。

  式燕想起来从前,那些一起在卿仪堂上课的卿倌,总是说自己没人要,一脸的鄙夷。可如今,自己的亲事是胤城里人人钦羡的,丈夫更是那些卿倌私底下时常说起,暗暗恋慕的。自己从未羡慕过那些卿倌,现在,反倒是自己成了那些人嫉恨的对象。丈夫非但没有排斥自己,反而很温柔地接近,体贴地宠爱,还说了今生只要自己一人。式燕一面觉得要被幸福溺死了,一面又感到害怕,这样的幸运,为什么会落在自己身上呢?丈夫为了自己做了许多,自己有什么可以为他做的吗?

  不是非要对等的付出,只是式燕觉得自己总是在接受,自己做的那些,打理家务、做钱袋和靴子之类的,虽是夫郎的本份,可并不是只有自己可以做到的。式燕觉得换别的卿倌来也可以,甚至可能做得比自己还要好。这种轻易能被取代的感觉让式燕心底一直压着一丝惊慌。但他不敢说,尤其在丈夫明确说了不取侍郎之后,他更不敢开口了,否则,不就显得好像自己不相信夏越似的了吗。

  式燕将灯盏又挑亮了些,然后看着火光继续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