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洼西洼-《俺男人》
第(2/3)页
在水里收豆子可难了,还得快收,收慢了豆子泡臭了。
那时候女人裹小脚,下地干活儿的少。男人淌水到豆地里,摸着连根拔豆棵。先一捆一捆往道上倒腾,再用拖车套上牛往家拉。不敢叫牛上地,牛身子重,怕到地里出不来。
收高粱还好些,先把高粱穗收回去,高粱秸在水里泡着,上大冻了再往家收。
结婚以后,听丈夫说,十三岁那年他到洼地割过高粱秸。那是一九四九年农历十一月,冰冻实了,他天天用镰刀割高粱秸。光手一抓高粱秸就像抓冰一样,他一棵一棵割下来,还得一捆一捆往道上背。四亩地高粱秸,他干够了,捎信让舅和表弟往家整烧的,姥爷说:“俺家没谁受那洋罪,没烧的俺去买。”
他好不容易整回来,晒干了,姥爷拉走一地排车。
他回家一看高粱秸少了,又哭又闹。
一九五四年天不下雨,东洼西洼的庄稼比高地好。洙水河里水少了,百时屯人都去河里抓鱼、抓泥鳅、摸嘎啦,都摸不少嘎啦。
摸着摸着小二说:“毁了。”
侄子继川问咋回事,小二说:“脚面疼了一下。”
小二脚面上有个红点,啥也没有。有个人说:“这是马鳖钻肉里去了,得用鞋底子打,叫马鳖退出来。”
几个孩子换班打,打了一百鞋底子,马鳖也没退出来。这帮孩子谁也不敢下河,都回家了。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