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姚班-《俺男人》
第(2/3)页
唱戏唱到腊月二十,就不唱了,艺人各回各的家,忙年去了。姚家班主把小郎神请到大厅房供上,年年都要做身新衣裳,给小郎神换上。
正月初五艺人都回来,这一天,先得晾箱,在姚家家庙唱戏,在姚楼晾完箱,第二天就出去唱戏了。
大姚班最后一位班主叫姚念集,也有的说是姚良才的孙子姚宝元。
俺在巨野听到的是姚念集的故事。
民国开始那几年,咱国家乱,大姚班不演戏了。
姚家二十世姚念集是城东乡的里长,有天晚上他做个梦,梦见老郎神,老郎神跟他说:“念集,你还得把大姚班办起来。”
姚念集醒了,头上冒汗了。他有一顷来地,卖了二十亩地,到南京、上海买唱戏用的东西,找来老艺人,重整锣鼓,大姚班又开戏了。
土改的时候,给姚念集定的成分是地主,他把戏班子交给别人。新中国成立以后县**接管,成立了巨野县大众剧团。
以前艺人不用大号,用艺名,大姚班有名的艺人多:“**子”唱黑脸,大号张学为;“窦发”唱红脸,大号窦朝荣;“大洋马”唱红脸,大号于衍寅;“刘三”唱旦,大号刘云亭;“小立楞”唱老旦,大号宋玉山;“二洋驴”唱红脸,大号石维先。解放以后,这些人都是大众剧团的台柱子。
听婆婆说,大洋马长得人高马大。家在河北,是大户人家,家里人不叫他唱戏,谁说也不听。他爹没办法了,整来些牛耳茸,让佣人把牛耳茸放到水里,硬给他灌。大洋马不张嘴,他们捏他的鼻子。大洋马喘过气来,一张嘴,他们把东西灌进他肚里。
大洋马喝了牛耳茸,嗓子哑了,说话都没音。嗓子刚好些,他又走了。家里人一看管不了,就不管了。
这次回老家,找到知根知底的人,知道这是瞎话。大洋马是巨野人,家是田桥李海的,先唱丑,后唱红脸。
二洋驴是俺百时屯的,他也是大个子,小名黑孩,百时屯人都叫他二黑。二黑有个闺女,俺见过,长得很白净。他家的孩子到戏园子听戏,不用买票,一挽手腕,人家就知道咋回事。
小立楞唱得好,演得也好,人家都说:“金铃铛,银铃铛,不如小立楞的一硌晃。”“硌晃”是土话,小脚女人走路不稳,晃晃悠悠,俺那儿就说这是“硌晃”。小脚老太太走路一硌晃一硌晃,小立楞学得太像了。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