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谢含辞叹了口气,想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抄写《郑伯克段于鄢》,这是在告诫她,不要让自己的儿子做那共叔段,撺掇皇帝废长立幼,最后只有死路一条。 在太后看来,儿子的名字已然和江山稳固、国运昌隆攀扯上关系,自己贵为中宫,背后又是得力的母家,立储、继位,一切顺理成章而有名正言顺。偏这时候跳出来一个老来子,名字还暗暗压自己儿子一头,这对母子自然是成了眼中钉、肉中刺。 景尘看着眼前的女子,眉头紧锁,纤细的柳叶眉此刻像是打上了一个结。 “好了,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。我只是想告诉你,有时候抛下自己原本的名字,虽是万般无奈,却也得到了重新开始的机会。你看我现在,不也挺好的吗?” 谢含辞就着他的酒壶饮了一口,烈酒入喉,呛得她连连咳嗽。 “是,即便是换了名字,你们也知道自己从何处来,又该往何处去。而我,亲生父母就像是一团看不清的迷雾,雾里不知道裹着多少秘密。”谢含辞顿了顿,话锋一转:“王爷,我有一事想问,关于沈画师。” 景尘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,“有些事看起来复杂,原因却十分简单。有些事简单,却弄巧成拙,成了件谜案。你亲生父母既有意瞒你,定是有这样做的道理。斯人已逝,活着的人又何必抓着过往不放。“ “王爷是不愿帮我?”谢含辞捏紧手中的酒壶,指节因为用力,微微泛白。 景尘见她这样,弯腰伸出一只手轻轻托住酒壶的底,想要将酒壶从谢含辞手中抽出来,但她却依旧紧紧捏着壶把,没有松手,这一把绿釉小壶就这样被两只手拉扯着,横在二人中间。 僵持片刻,景尘长叹一口气说道:“好吧,这次回京,我将沈郎放在我这的东西都寻出来,待我回来,若你的想法没变,我就将我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你,你看这样可好?” 谢含辞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放开了手,随着绿釉小壶在景尘的掌心一沉,她也将这件心事暂时存于心底。 送别谢渊、宁王一行人后,安昌郡王大摆宴席。 水榭风亭,金帘玉璧。 夏夜里,府邸的花园开满了一树树梨花,微风拂过,花瓣便飘飘扬扬落在了池塘上,几尾额头红浮到水面,发现并不是鱼食后又慢悠悠地沉入池底。 这里的规矩与蜀地不同,男女分席。 谢含辞坐在女席的末尾,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衣袖,最后的这一个月,她一路行一路吐,现在衣服都大了一圈,看起来活脱脱像是城外的饥民,在一众光鲜亮丽、珠光宝气的女眷堆里,显得格格不入。 她看着坐在席首的安昌郡王,他如今已经五十多了,夫人是续弦,三年前嫁进来为他添了一子。加上先夫人的一子三女,和几名庶出子女,人丁算得上兴旺。 可这老郡王依旧念着为子嗣计,隔三岔五就纳些年轻美貌的姬妾。 今日宴会上,郡王妃还端坐在女席的席首,安昌郡王毫无顾忌的搂着两个衣着清凉的美人笑的正欢。 “难道是新妾侍?” 谢含辞看着那两名跟自己差不了几岁的美人喃喃自语。 “妾侍?不过是两个野狐狸罢了,不过明日也可能就变成家养的了。”坐在她左手边的女子在接了话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