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极普通的一句话,但她听在耳朵里却像是嘲笑。他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架势? 谢含辞转身站起,拍了拍手上的土,扯了下嘴角,道:“土是湿的,山沟是这两天刚挖的吧,王爷辛苦。” 宁王的笑容凝在了嘴角,带了些苦涩,几日不见,他的脸色憔悴了许多,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。 “你打招呼的方式有些特别啊。”他低下头,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耳畔,“这次,什么都别管就好。” 言毕,他转身离开,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,一个人向前走,走进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去。 她回到马车上久久不见景瑜的身影,直到她快要睡着了,他拎着只刻纹陶壶和两匣子白玉霜方糕回来,一上车就找了个软垫子躺了下来。 “壶里是刚热好的牛乳,没加蜂蜜,也没这个条件,快趁热喝了吧。就拿这么点东西,你没看到追风那脸色,啧啧......” “怎么去了这么久?”谢含辞从矮柜里翻出两个杯子,简单涮了涮,倒上了牛乳。春日的早晨泛着凉意,山里寒气更重,热牛乳倒进杯子里,杯壁上挂起一层薄薄的水珠。 景瑜半直起身子,咕咚两声,饮下半杯,说道: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秀水岭的路堵死了,马车根本过不去,只能从下面百病窟的山谷里穿过去。” 谢含辞皱着眉头,疲惫的将眼睛闭上,这难道是他大费周章地制造这场滑坡的目的? 虽说捕风捉影的流言不可信,但正常情况下行军,都是本着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的原则。附近的人都认为那里是不详之地,能避则避,为什么他非要走百病窟? 他叫她“什么都别管”,这又是什么意思,他还会做什么?他到底要干什么? 景瑜看着旁边的谢含辞,她将头靠在一边,一动不动,以为她睡着了,拿起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。 她的脸上是脏兮兮的煤灰,头发也胡乱地掖在帽子里,但他却觉得她这副样子,也比京城里那些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的贵女们要好看的多,她是那样的鲜活,像一只自由又骄傲的飞鸟。 油灯昏暗,却能看到她的睫毛很长,在眼睑投出扇形的阴影,随着她的呼吸如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颤抖。 视线慢慢下移,落在了她的粗布衫上,她肩头的伤应该是好了,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,女孩子应该都不喜欢自己身上留疤,等回去一定要找苗太医好好给她看看。 他又私心地想,要是能留下一点淡淡的痕迹也好,起码,她会一直记得自己。 突然很想靠近一点,再靠近一点。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,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,景瑜赶紧深吸了一口气,轻轻地将她身上毛毯往上拉了拉,重新退回马车的另一角。 一夜无梦。 谢含辞被马车颠醒,车队已经进入了百病窟,这里的道路崎岖难行,为防止翻车,装有贡品的箱子被捆上了好几道粗壮的麻绳。 二人相对而坐,吃着匣子里的白玉霜方糕,景瑜谢天谢地眼前这个人没有一大早起来烹饪满是“典故”的吃食。 透过车窗,谢含辞看到军旗被降下,换上蜀地商会的旗帜,士兵也都用一条红巾包头,遮住头盔上的徽印。 “他们这是在干什么?”谢含辞诧异道。 景瑜瞥了一眼窗外,并没有在意,淡淡道:“昨日小皇叔吩咐的,说是这百病窟中常有山贼出没,扮作普通商队,低调行事。” 谢含辞咽下方糕,嘴上没有说什么,心中却狐疑道,百病窟确有山贼,但寻常山贼看见军旗,会心生畏惧,往往不敢来犯。断没有说把军旗收了,扮作商队的道理。 第(2/3)页